这是一个活色生香的下午,12月21日,二毛的诗集《二毛美食诗选》在北京南新仓天下盐举行新书发布会。诗人赵野说:“二毛的美食诗,有情、有癖、有色、有禅、有历史、有乡愁、有世故、有机锋、有臆想、有幻觉,整个一桌子的满汉全席和感观盛筵。”
二毛是苗族人,学数学专业出身的他身上的标签有很多:美食家,《舌尖上的中国》一二三季美食顾问,美食纪录片的创意人、制片人、主持人,老菜谱的收集人等等。因此有人说,二毛是美食届的独一无二,也是诗歌届的独一无二。二毛9岁就上灶和母亲学做饭,50多年来一直在和美食谈恋爱,如今,通过这些诗歌带着我们和美食谈恋爱。
“姜/葱的情人/蒜的兄弟/辣椒的表哥/花椒的表妹/在味中调情/在道上示爱/在肉的江湖中/去腥增香”,二毛的这首诗名为《酱姜》,在二毛的笔下,鸡蛋、腐乳、饭、大头菜、茶叶蛋,生活中我们能够想到的和吃有关的一切都汇集在二毛的笔下,成为食诗。
二毛出生在重庆酉阳县,父亲是剿匪进山的军人,母亲是当地的苗族人,在二毛眼中,儿时在灶台边挥动铲子炒菜的母亲是烹饪高手,火光映红母亲的脸庞,也使得普通的灶台有了魔力。于是,母亲的记忆在火光与饭菜香味儿的交织中久久未曾褪去。
记忆中,二毛母亲做得最好吃的菜便是川菜的代表作回锅肉,母亲的回锅肉有自己的独门秘笈,肉是土猪肉,选五花肉,薄薄的切,先用水煮,然后烧油下锅,里面的佐料有蒜苗、面酱、辣椒酱、自制泡姜、泡椒,“但绝招还不是这些,而是快出锅的时候加上一勺米酒汤儿,快速翻炒出锅,甜甜的米酒瞬间使回锅肉有了灵魂。”在诗集中,二毛形容回锅肉是“玻璃般透明的肥肉”。
二毛在发言中
90年代,二毛离开大学教师的岗位开始开餐馆,他的餐馆有一道菜就是“毛荣贤回锅肉”,毛荣贤是二毛母亲的名字。“母亲做菜有何神奇之处?”面对这个提问,二毛的回答是“母亲能把及其平凡的食材变成珍馐。比如河边洗菜时,别家的婆娘丢掉的菜头儿,如圆白菜硬梗,茄子头上的绿把儿,母亲清洗后丢在泡菜坛子里,弄出来一炒又脆又香。”二毛在诗中写到“母亲把菜头切十字刀放进簸箕/把粗盐、花椒、红糖和爱/撒在菜头上揉搓进味/然后腌进我密封的童年/在梦的最深处发酵出幽香”。
在物质及其贫乏的年代,母亲总是能够在餐桌上变出花样。“还记得我去乡下中学教书,母亲追过来看我,也是给我做这道回锅肉,没有泡椒泡姜就用青椒代替,没有面酱辣酱,她就用酱油和白糖在一起炒制代替,一样能做出味道绝美的回锅肉。”在《二毛美食诗选》出版之前,二毛出版过散文集《妈妈的柴火灶》,扉页上写着这样一行字:谨以此书献给我的母亲毛荣贤女士。母亲以及关于母亲的美食记忆对于二毛的影响是一生的,他说,妈妈带给他最重要的就是对待美食的态度:一是按照季节吃应季蔬菜,二是到街上买菜的时候要选择新鲜和成熟度高的蔬果。三是烹饪的时候时候该放的放,不该放的时候不放,充分尊重食材。“如果食材有生命,简单过后出真味。”二毛说,“诗歌就是语言的盐。”
著名彝族诗人、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吉狄马加说,川菜本身具有独特性和文化历史,代表着四川人对生活高品质的追求,二毛的美食诗歌则把这一追求上升得更高。二毛给我们提供了诗歌的另一个侧面,那就是将人类日常生活的经验提升到了一个诗性的高度,美食在这里开始了飞翔。
发布会当天,有粉丝为二毛新诗集的出版定制了蛋糕,上面覆盖了《二毛美食诗选》的封面,吉狄马加用奶油筒亲手在蛋糕上写下了一个繁体的“爱”字。“二毛的诗给心灵带来温暖和慰藉。”他说。(桂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