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审现场
早在2011年“死”于靠泊在长江口锚地外籍货轮的张蕾,8月21日,经上海市虹口区检察院提起公诉,被该区法院以涉嫌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九年,并处罚金10万元,追缴赃款归还原单位。至此,8年前“海丰东京”号货轮上“水手与盗贼搏斗坠海死亡”疑案终于尘埃落定。
2011年8月27日晚11时许,被告人张蕾经预谋,在其担任水手的巴拿马籍货轮“海丰东京”号靠泊于长江口锚地时,先通过事先准备的针管抽取自己的血液,然后将血液滴洒在所穿的衬衣、准备的铁棒及甲板上,最后将上述衬衣、铁棒和所穿的鞋子丢弃于甲板,并跳船逃离、隐匿行踪,伪造了被侵害的现场。
2011年12月,“海丰东京”号船员管理公司,山东省海丰船舶管理有限公司因此支付其家属赔偿金共计人民币79.9万元。2018年11月27日,张蕾主动投案,到案后如实供述了上述犯罪事实。检察机关认为,张蕾以非法占有为目的,虚构事实、隐瞒真相,诈骗公司财物,数额特别巨大,应当以诈骗罪追究刑事责任。
随着虹口区检察院的检察官在法庭上举证,8年前张蕾为了骗取抚恤金自导自演了一场“与盗贼搏斗后坠海死亡”的戏码,一一呈现在旁听者眼前,他供认自己这一骗局的灵感来自于自己闲暇时看的韩剧。
原来,张蕾的妻子生孩子之后,先天性的髋关节疾病犯了,髋关节置换费、手术治疗费让他压力很大。他的父亲也在此时被确诊为帕金森病,需要钱治疗。张蕾刚好看了一部韩国电视剧,剧中一名海员遇难,家人因此获得了一笔抚恤金。看到这个情节,他琢磨如果自己造一个“牺牲现场”,也能换取一笔钱。
趁一次货轮靠岸的机会,他从岸边药店购买了针管。经过数月准备,案发当晚,他来到了甲板上,先把针管里的血从头部向后背滴去,然后把衬衫撕开,纽扣也扯掉,并用船上的铁棒放在现场,滴上自己的血迹,伪造搏斗的场面,接着又把自己的一只鞋子留在船上,一只抛向海里,最后在船上的栏杆、甲板等多处滴上自己的血迹,然后纵身跳向海里,径直朝岸边游去。三四个小时后,他游回岸上,随后在江苏苏州躲了一阵子。
货轮上的领导发现原本应该值班的张蕾没有到岗,即发动全船员工查找,结果发现了张蕾“被害的现场”,随即就报警了。公安机关做了大量调查,仍然无法得出最后结论。
为了安抚家属,船员管理公司支付抚恤金79.9万元,货轮上的同事们还给他家里募捐了1万余元。
张蕾游回岸上过了一周左右,悄悄回到山东家中,见到父亲时谎称自己是因为杀人了,所以从船上逃了回来。不久,他得知妻子已经获得抚恤金,于是在2012年春节出现在妻子面前,告知她自己仍旧活着。
“既然人活着,要不把钱还了吧!”妻子规劝说。但是,张蕾没同意。
为了躲避熟人,避免事情曝光,他和妻子在山东聊城的城乡结合部租了一套房子,靠打零工贴补生活。然而东躲西藏的日子并不好过,张蕾在法庭上说,“看到熟人,别人还会躲我,因为他们觉得我应该死了,但居然活着,肯定是有事,都像躲瘟疫一样躲我。全家人也因此压力很大”。
7年里,张蕾“死后”得到的赔偿金,一部分用于父亲治病,另一部分偿还了之前妻子治病时所欠的外债,余下的主要用于孩子读书等生活开销,近80万元已花销殆尽。
2018年11月27日,张蕾来到派出所投案自首,7年前一出自导自演与盗贼搏斗坠海死亡的“苦肉计”终于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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