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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改革开放”四个字,与所有人息息相关;改革开放40年,与你我他深刻相连。40年奋进,那些人那些事,成为弥足珍贵的深刻记忆。本期特刊齐聚改革开放的亲历者,请他们讲述自己跨越40年的故事,以此见证改革开放给个人和社会带来的深刻变化。让我们面向未来,将改革开放进行到底。
屠呦呦
青蒿素走出国门影响世界
中国中医科学院终身研究员、诺贝尔奖获得者 屠呦呦
疟疾是全球头号虫媒传染病,全球40%以上的人可能感染上疟疾,其中,恶性疟的死亡率极高。2000年的统计数据表明,当年因疟疾死亡83.9万人,其中72.3万是5岁以下的儿童。2004年世界卫生组织推荐青蒿素联合疗法(ACTs)为一线抗疟药,2006年,世界卫生组织推荐ACT作为治疗恶性疟的首选一线药物。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统计,2000年至2015年期间,全球可能患疟疾的人群中,疟疾发病率下降了37%;疟疾患者的死亡率也下降了60%,全球共挽救了620万人生命。这一成绩归功于疟疾防治的综合措施,包括ACTs在内。在这个过程中,青蒿素和它的衍生物走向国际抗疟临床,并成为全球抗疟的一线药物,体现出中医药宝库是世界医药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回顾过去的40年,青蒿素首先经历了一个从化学物质变成药物的过程,这是全国抗疟工作者团结协作共同努力的结果。
1977年,青蒿素作为化学物质第一次公开发表于科学通报。1979年在英文版《中国建设》杂志介绍了这种新的抗疟药。1981年,在北京召开的国际疟疾化疗会议,系统介绍了青蒿素和它的抗疟效果,作为一种全新化学结构的抗疟药物,青蒿素从此得到越来越多的国际关注。1986年,中医研究院中药研究所研发的青蒿素获得新药证书。1992年,双氢青蒿素获得新药证书,北京地区生产了“科泰新”片剂,即双氢青蒿素。上海药物所研制出蒿甲醚,桂林制药厂研制了青蒿琥酯,并均于1987年获得新药证书。军事医学科学院研制了复方蒿甲醚,于1992年获得新药证书和国际专利。军事医学科学院还研制出复方磷酸萘酚喹,于2003年获新药证书。广州中医药大学研制了双氢青蒿素磷酸哌喹片,1997年获得越南批准,2003年获我国新药证书。广州中医药大学研制出青蒿素哌喹片,2006年获我国新药证书。上面这些药物,在国内外抗疟临床得到广泛应用,并最终影响了世界。
人们都知道,青蒿素是从中医古籍中获取灵感发现的。而在探讨中医药的现代发展时,有一种模式比较常用,即传承经典+现代多学科创新。这个模式可以做出创新发现,但这仅是方法学层面的模式,还需要关注精神层面的模式,也就是科学研究的驱动力。人们常说,好奇心和兴趣是科学研究的驱动力,这话不错,这样的事例也比比皆是。全国523团队的研发工作显示了另一种驱动力,那就是对国家使命的高度责任感与担当。中国科技工作者肩负着振兴中华的时代使命,投身于科技创新发展,这就是我们当下的责任与担当。作为一名老科技工作者,仅以此和各位同行们共勉。当然,在全球疟疾防治的战场上,个体的力量是渺小的, 只有有组织、有目标的大团队作战,才能逐步战胜疟疾。
除了青蒿素抗疟研究之外,我们团队也十分关注青蒿素的抗癌、治疗红斑狼疮等功效。希望通过我们的努力,创造出更多有价值的中医药成果,更好地造福于人类健康。
(光明日报记者田雅婷采访整理)
施一公
不忘初心,感恩前行
中科院院士、西湖大学校长 施一公
改革开放启航的1978年,我11岁,在河南省驻马店镇读小学四年级。1985年,我第一次迈进清华园,至今记忆犹新。“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的口号伴随着我大学生活的每一天,“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校训融入我的骨髓,给予并构建我一路走来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在这里,我经历了失去父亲的锥心之痛,也感受到学校和师长的温暖关怀。1990年初,我留学美国,在大洋彼岸学习工作18年。
2008年初,我辞去普林斯顿大学终身讲席教授的职位,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清华园。在学校的大力支持下,我和同事们率先在国内全面实行以国际化和流动性为标志的准聘教师人事制度,从海外引进百余位杰出人才,清华生命学科实现跨越式发展;成立生命科学学院,创新本科生和博士生的培养模式;创建药学系和药学院;在医学院创办八年制医师科学家的培养模式;建设一流的生物医学科研平台;在结构生物学等多个基础研究领域迈入世界一流;过去十年清华生命学科在顶尖期刊《科学》《自然》和《细胞》发表的研究论文超过80篇。同时,我积极在科技教育领域向国家建言献策;建议海外高层次人才引进计划并撰写初稿,长期参与并负责评审,为国家延揽人才。
受到这些成功实践的鼓励,我渴望利用自身所长为国家和民族作更多力所能及的贡献。改革开放40年以来,我国高等教育取得巨大进步,但国内一流大学在人才培养和科学研究方面与世界顶尖大学的差距仍然很大;这些差距的缩短需要探索机制创新。同时,我国优质高等教育资源依然匮乏、发展很不均衡;400多所民办大学大多为技术技能培训型,这种格局与中国在经济社会领域取得的瞩目成绩很不相称。清华校训的教诲与回国多年的实践激励着我,决定和一批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创建一所小而精的新型研究型大学:西湖大学。
在党和国家的关心下,教育部悉心指导,浙江省、杭州市、西湖区三级政府大力支持,清华、复旦、浙大及社会各界积极帮助,西湖大学已于今年10月在杭州正式成立,云栖校园已经投入使用,75位教授签约入职,139位博士研究生入学,教学科研全面展开。通过社会各界捐赠,西湖教育基金会为西湖大学的运行提供了保障。
小而精的西湖大学可以灵活地探索人才培养、科学研究、大学管理的创新机制;以培养博士生入手的独特做法将很快使西湖大学赢得国际学术界的瞩目。我期待,十年后,西湖大学的重大前沿科学突破享誉全球,并转化成生产力推动中国和世界的创新发展,对人类文明作出重要贡献;那时,西湖大学也将已经完成本科通识教育的设计和实践,送出第一批优秀的本科毕业生。
我感恩40年的改革开放,让我和万千筑梦人可以义无反顾地追求理想。从驻马店的小学生到西湖大学的校长,我的人生历程是这个时代无数奋斗者的一个缩影。展望未来,我们但求不忘初心、不辱使命!
(光明日报记者丰捷采访整理)
蒋子龙
是“乔厂长”自己找上了我
天津市作协原主席 蒋子龙
1979年春,《人民文学》编辑部派人来找我约稿。而那时我有近三年没有动过再写小说的心思,甚至也不读小说了,因为实在是没有时间。